生平简介
迪特·拉姆斯(Dieter Rams,1932年5月20日-)是德国著名的工业设计师,出生于德国黑森邦威斯巴登市,与德国家电制造商百灵(博朗)和机能主义设计学派有很密切的关系。
自1943年至1957年,拉姆斯在威斯巴登工艺学校(Werkkunstschule Wiesbaden)攻读建筑与学习木工。1953年至1955年,他曾为建筑师奥图·阿培尔(Otto Apel)短暂地工作(和建筑很有渊源),随后便加入家电用品制造商百灵的设计部门,同时期建立起与乌尔姆造型学院的产学合作关系,1961年晋升为百灵首席设计师,一直到1995年仍留有这个头衔。
拉姆斯曾经阐述他的设计理念是“少,却更好”(Less, but better,德文:Weniger, aber besser),与现代主义建筑大师密司·凡·得罗的名言“少即是多(Less is more)”对比出有趣的意涵。他与他的设计团队为百灵设计出许多经典产品,包括著名的留声机SK-4(素有“白雪公主之棺”之昵称),和高品质的D系列幻灯片投影机D45、D46。他也为家具制造商Vitsœ设计606万用置物柜系统(1960年)而闻名。
他的许多设计,诸如咖啡机、计算机、收音机、视听设备、家电产品与办公产品,都成为世界各地博物馆的永久收藏,包括纽约的现代艺术博物馆。迪特·拉姆斯领导百灵的设计部门将近30年,直到他在1998年退休。
Dieter Rams 简单直观的设计深受许多人喜爱,凭借其设计理念,对 Apple 的众多产品产生了巨大影响力。将 Apple 与 Dieter Rams 的一些作品进行比较时,可以发现到它们在外观上的相似之处以及对细节的关注。很显然,Dieter Rams 影响这些后代深远,德国20世纪中后期的工业设计,给了21世纪成功电子产品一个无可取代的灵感来源。
1984年拉姆斯与 Mendini 之间的一段对话
你是博朗设计神话时期的预言家。我一直想问你这个问题。你的乌托邦是功能主义的,还是诗意和纯粹主义的?
I was not the "prophet" of Braun design; if anything, I was a fairly important collaborator and companion in arms. Especially during the second period of Braun design. The first Braun period was marked by the Ulm school, through Hans Gugelot, in the sphere of product design and Otl Aicher in that o graphic design. My own work and that of my group would have been unthinkable without the way paved by them.
我不是博朗设计的 "预言家",如果说,我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合作者和伙伴。特别是在博朗设计的第二个时期,我是相当重要的合作者和伙伴。第一个博朗时期是由乌尔姆学派通过汉斯-古格洛特(Hans Gugelot)在产品设计领域和奥特尔-艾歇尔(Otl Aicher)在平面设计领域的标志。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我和我的团队的工作是无法想象的。
I have always liked the simple and the pure — which however is also useful and may possess poetry too. I owe a great deal here to my grandfather, who was a carpenter and always refused machines. The greatest care and honest quality were his principles. The important principle in design in my mind is to remove the non-essential in order to bring out the essential. Good design means to me the least possible design. I believe the time is ripe far a return to the simple. I am against all «isms», including «functionalism».
我一向喜欢简单和纯洁的东西ーー然而这些东西也是有用的,也可能具有诗意。 在这里,我欠祖父很多,他是一个木匠,总是拒绝机器。 最大的关心和诚实的品质是他的原则。 在我看来,设计的重要原则就是去掉不必要的东西,以便把必要的东西带出来。 好的设计对我来说意味着尽可能少的设计。 我相信,现在是回归简单的时候了。我反对一切“主义” ,包括“功能主义”。
毫无疑问,设计要为产品的功能性做贡献,这是毋庸置疑的,但 "功能性 "的设计当然并不意味着忽略了美学! 一个基于规则、基于某种形式语法的美学平衡和谐的设计,也会赋予产品特殊的实用性。我想我真的把自己看成是一个形式的工程师,而不是一个艺术家或诗人。
您认为在不久的将来,(设计)行业的特点是什么?
Mass production will have to transform itself into quality production. The designer's contribution is going to be extremely important in this respect. We will have to succeed, for example, in making products more easily comprehensible — in making them talk, as it were, through the media of design. The quality of design requires experience, bravura, tenacity, hard work and creativity. The designer should not be looked upon by companies as a "means of accomplishing a purpose", but as a "meaningful mediator" between the maker and the user, between company and product. In the near future the surveying of man's real necessities will become increasingly important: to understand what man really needs — not only here and now, but tomorrow and the day after tomorrow. Finally, the designer will have to be still more closely linked to company work teams. Reasonable targets, I think. But the way is still long. Companies enlightened can still be counted on the fingers of one hand.
大规模生产的产品,要向品质生产转型。在这方面,设计师的贡献将是非常重要的。例如,我们必须让产品更容易被别人理解 —— 通过设计这种媒介,让产品说话。设计的质量需要经验、勇敢、坚韧、勤奋和创造力。设计师不应该被企业看成是 "完成目的的手段",而应该是制造者与用户、企业与产品之间的 "有意义的中介"。在不久的将来,对人的真正需求的调查将变得越来越重要:了解人的真正需求 —— 不仅是现在,还有未来也是如此。最后,设计师将不得不与公司的工作团队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但是,路还很长,被启蒙的公司一只手就数的过来了。
你能概括地描述一下你最新的乌托邦吗?
I do naturally cherish thoughts in my imagination, and hopes, that are projected into the future. I would not like to talk about them here before they are transformed into concrete solutions. Design is always down to earth. It is not concerned with speculation, but with tangible, usable objects. I know by experience that visions of the future and declarations of intent do not carry me forward. On the contrary, they impede the short steps by which I must proceed.
我确实很自然地珍惜自己想象中的想法和希望,投射到未来。在这些想法还没有转化为具体的解决方案之前,我不愿意在这里说出来。设计永远是脚踏实地的。它所关注的不是投机,而是实实在在的、可用之物。通过经验,我知道,对未来的憧憬和意向性的宣言并不能推动我前进。恰恰相反,它们阻碍了我前进的步伐。
Rams 纪录片:
纪录片部分内容摘录
- 什么是一个好的设计?产品设计是一个产品总的构成:包括了它的形状,颜色,材料和结构。你无法理解好的设计,如果你不去理解人本身,设计是能被所有人理解的。它必须尽可能简单。为自私的消费方式而做的轻率设计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 我不希望前面有博朗的 logo,它在后面这就足够了。当你去一个新的地方,不得不自我介绍,或者你进入一个房间并说「我是某某」,但你不能喊,你应该轻声地说。试想一下,如果你有很多产品,而且想要的越来越多,如果他们都喊道「我是博朗」,这会激怒用户的。
- 我发现改善产品会让我觉得更好,而不是不断地被迫提出全新的东西。这通常不是新的,而是形式上的叠加。如果我的设计从外观开始,那么它将永远是形式主义的。这就是为什么我更喜欢「工程再设计(Re-engineering)」一词。我想从内部结构设计开始。始终从内到外。我也必须用自己的设计思考,从里到外来做这件事(From inside to outside)。
- 今天,没有哪个行业将精力用在产品修复(Repairing things),这也是一种现象 —— 最好的方案就是去买一个新的。我们必须摆脱所谓这种物质丰富的「泡沫文化」,没有多少剩下来的东西会有未来。
- Less,but better 不仅仅是一个设计概念,它也与我们的行为息息相关。
- 你会给年轻的工业设计学生提出哪些建议?当你穿过城市或穿过房间时,请睁大眼睛,并且不要相信老师告诉你的一切,因为他们并非都是正确的。
- 设计只有在它真正的为人类创造某些东西时才变得有效。
606 设计系统 —— 这个品牌57年只生产3种家具
Vitsoe只出售三种家具,606通用搁架,621茶几,620座椅,其中606通用搁架被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永久收藏,620座椅则是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以及设计博物馆的藏品。
1960年,拉姆斯为Vitsae设计了模块化的606家具系统。这套系统延续了一系列模块化家具的设计理念。作为一套家具系统,拉姆斯几乎尽他所能将其做到了完美。这套系统从发布开始一直生产销售至今。上世纪60年代购买这套系统的客户到现在仍然可以添加或者更换其中的组件,像书桌,茶几,书柜都可以完美搭配。
Rams在27岁时设计了RZ 60(后来被称为606)货架系统。四年前的1955年,他作为室内设计师加入德国电器制造商博朗公司,当时博朗正处于家用电器设计的变革过程中。Rams很快就被拉进了产品设计团队,与前包豪斯的弟子和乌尔姆学派的创始人Fritz Eichler、Otl Aicher、Herbert Hirche和Hans Gugelot等老一辈的包豪斯弟子和乌尔姆学派的创始人一起加入了产品设计团队。几个月内,他就开始设计唱片机、收音机、手电筒和剃须刀。到了1961年,他已经是整个公司的设计负责人,但他还想要更多。
1959年,Rams在业余时间和一个叫Otto Zapf的年轻物理系学生一起成立了一个小公司,目的是设计和制造创新的家具系统。Rams希望根据一系列允许自由表达的原则来设计一个生活环境。这意味着制造一种新型的家具,首先要 "简单",作为一种 "从事物的主宰中解放出来"。他希望他的家具不被多余的东西所左右,不被表象所左右,不被时尚所左右;在形式和色彩上要安静,和谐,考虑周全,直到最后一个细节;在功能上要灵活,在材料和结构上要高质量。
这些都是很高的理想,但Rams通过一个系统设计实现了这些理想,而这个系统设计是最好的 "简约 "的典范。后来,他又增加了一系列的系统元素:带滑门或下拉门的箱体、桌子和桌子模块,以及用于Braun Audio 2立体声系统组件的LP架和支架。到了1980年,Vitsoe的产品目录中列出了超过150个不同位置的606。
606的系统并不廉价,但如果你买到了 "用更少的钱活得更好,用更久的钱活得更久 "的理念,按照Rams公司自己的好的设计原则,它还是很经济的。它不性感也不吵闹,但在视觉上却很可靠,让人放心。它是成年人的家具,在用户和对象之间,在满足、持久的联姻中,与之共老。
行业影响
Jonathan Ive @ Apple
苹果的设计风格其实在某些方面与Rams的设计风格十分相似,但是Rams并没有说苹果的设计团队抄袭这样的话,反而称赞 Jonathan Ive和苹果的其他设计师能够沿用他曾经使用过的设计准则,因为理念相似,所以产品风格才会有相似之处。
Dieter Rams相信,苹果这样的理念「模仿」是对他本人最真诚敬重的表现,Dieter Rams曾经和 Jonathan Ive一起参观过苹果的工作流程,并且大加称赞。同时,Dieter Rams还表示 Jonathan Ive与苹果CEO Steve Jobs好友般的关系也是让苹果优秀产品设计得以持续的原因之一。Rams回忆,他看到Ive-Jobs之间的关系,就仿佛当初他在博朗公司一样,设计师可以直接和最高执行官汇报交流,而不是通过什么市场部门。
苹果的设计总监Jonathan Ive打造的iPod iBook也折射出了拉姆斯的设计哲学——“更少但是更好的设计”。为了向大师致敬,Jonathan 甚至把iPhone的计算器界面直接设计成了拉姆斯1987年设计的ET44便携式计算器的模样。
Ive受到的启发不仅仅来自Rams的设计哲学,更直接来自Rams设计的真实产品——那些几十年前的产品。拿今天的目光看,Rams设计的工业产品还是那么新鲜——所谓经典是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Rams的设计做到了。比较Braun的经典设计和Apple的设计,二者之间的相似性难以描述,但有时又是那么明显。可以看到,Apple的设计中所蕴含的简约之美与Braun经典产品体现的风格是一脉相承的——这点相当乃人寻味。
那么,苹果到底抄袭了吗?Rams 对此很坦然:我从不觉得是抄袭,过誉了。Jonathan Ive 认同我的理念,他曾给我看过他的一个产品,我发现他跟乔布斯做的事情与我当年同Braun兄弟一起做的很像。 这真是一个美妙的组合,设计师需要和企业家、优秀的工程师协作。
深泽直人 @ MUJI
深泽直人是早已享誉世界的非常著名的产品设计师,可能除了迪特.拉姆斯(Dieter Rams)、乔纳森.伊夫(Jonathon Ive)之外,他是大众耳熟能详的为数不多的一位产品设计师了。一位能为大众所知的设计师,必定长期地服务于对大众有着很大影响力的产品品牌,并且是这些产品品牌背后的灵魂人物,比如迪特.拉姆斯服务过的是德国博朗,乔纳森.伊夫服务的是美国苹果、而深泽直人服务过的是日本的无印良品。他们对这些公司的产品都有着根本上的举足轻重的影响,没有他们,可能也不会有这些产品,至少,它们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深泽直人的成名时期正是在日本经济高度发展的时期,即上世纪九十年代至本世纪初,日本曾经一度是世界第二甚至第一大的经济体,涌现出了许多杰出的设计师,包括平面设计师原研哉/田中光一/黑川雅之,建筑设计师畏研吾/安藤忠雄/伊东丰雄/妹岛和世,服装设计师山本耀司/三宅一生/川久保玲等等,他们的经验和作品,并没有狭隘地局限在日本文化和日本国内,事实上他们是为世界所认可的。